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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多音字嘛? 即不是多音字即的解释[jí] 1. 就是:知识~力量。2. 当时或当地:~日。~刻。~席。~景。在~。~兴(xìng )。
由陶寺说“陶”
陶寺之「陶」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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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备讲,为的是应山西考古研究院之邀作一次讲座,话题是晋南在中华文明进程中的地位与作用,题目好大,不知从何说起才好。终了决意说陶寺考古,我虽没有参与现场发掘,却也去实地踏察过几次,断续有过一些思考。备讲中遇到一个节点,想察问陶寺之名有何说头,重点是要查考与陶字相关信息。
这次打算由陶寺说说“陶”,或者是由“陶”看看陶寺,提出一个还不知道新是不新的思路来。
陶这个字,文物考古同行非常熟悉,陶的出现是新石器时代到来的一个重要标志。但若是要问个究竟,也恐怕不易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文》说,“陶,再成丘也。在济阴”。这里说的是陶,是陶丘,在今山东定陶。陶丘之名,按《尔雅·释丘》的说法是:“一成为敦丘,再成为陶丘”。《释名》又说,陶丘“于高山上一重作之,如陶灶然也”。这是一种两重的山丘,比喻就像是在灶上加炊器一样。
陶丘是山丘,并不一定是高山之丘。不过陶丘的得名,却与一位重要的传说人物有关,他就是尧,尧王,尧帝。《说文》引《夏书》说,“陶丘有尧城,尧尝所居,故尧号为陶唐氏”。山东之地,还有另外的陶丘与尧王城,也与尧相关。这个分歧无关本文主旨,不拟赘述。
重点要说道的这个“陶”,我们一般不大知晓它是个多音字,除了读táo,又读yáo。其实,古时陶通“窑”,指的是“窑灶”,即是考古上说的陶窑。《一切经音义》引《集训》说:“陶,烧瓦器土室也。”
仰韶文化陶窑
(河南灵宝城烟遗址)
这个陶的读音,我们还可借传说中的皋陶增加记忆,他相传为舜时大臣,掌刑狱之事,音读为gāo yáo。今山西洪洞皋陶村,传说是他的出生地。
特别要提到的是,陶的本字是匋,如《说文·缶部》云:“匋,瓦器也”,还说:“古者昆吾作匋”。其实这个匋音也是两读,既读táo,也读yáo,与陶一样。《正义》引《说文》说:“匋,瓦器灶也。按穴部云:窑,烧瓦灶也”。
这个匋,古同“窑”,即是陶窑。我们注意到缶与窑,都离不开字根“缶”,缶的甲骨文字形,上面是“午”字,即表示是“杵”,是一根棒子。下面是“缶”的本体,其实就是制作陶器的轮盘,即陶轮。金文缶字相类,都是一个动作的写形字,再现了陶轮制坯的场景。
轮制陶
甲骨文“缶”
金文“缶”
金文“匋”
轮制陶示意图
而窑字,《说文》直接说是“烧瓦灶”,《通俗文》也说“陶灶曰窑”。这样的陶窑,写成匋,由甲骨文字形看,恰如一座窑中放置着陶器。
前面提到皋陶,是个人物,音读为gāo yáo。其实皋陶还是一种用具,《周礼·冬官考工记》说“韗人为皋陶”,注说“皋陶,鼓木也”,是说制作鼓的匠人也做鼓棒,鼓棒就叫皋陶。读yáo之陶除了用于人或物名,还被叠用作形容词,如《诗·国风·王风》有“君子陶陶”,陶陶为和乐之貌,唐陆德明《经典释文》说“陶,音遥”。又《礼记·祭义》有云“陶陶遂遂”,说的是相随行之貌,《经典释文》也说“陶,音遥”。
这么说来,我们常说的乐陶陶(lè táo táo),是不应该还原为lè yáo yáo呢?
说到这个陶yáo,又想到山西的平陶,这个平陶就是著名的平遥。平陶县早已有之,更早也说是尧的都城所在。方志说是在北魏太武帝时,平陶县治由吕梁徙至今址,因避太武帝拓跋焘名讳,改为平遥县。
因避圣贤讳而改名,历史上也不稀罕。但平遥的改名,我表示存有疑惑。平陶如果念作平yáo,与平遥一样,并无音讳。觉得当时陶字的读音可能有些不易择选,所以取了一个平易的遥字来取代。考究的是,遥字中的䍃,按《说文》释为“瓦器也”,音义迫近陶字,真的佩服当事之人,作出了一个精妙的选择。
这让我想到汉中有个沔县,有外来官员因“沔”字生僻难认,1964年9月10日经国务院批准将“沔县”改为“勉县”。平遥的改名,也许是一样的道理,更多的是为外人的便利使然。
末了还要提到的是,网络上看到一文,说是襄汾地区方言称太阳为“尧王”,发音近似“窑窝”,旧县志记载陶寺一带叫“尧窝”(曹志恩《陶寺,曾经的辉煌》,临汾新闻网 2018-07-11)。我们由此可以多一个思考的路径,“窑窝”会不会就是“陶yáo窝”,或者就是陶寺的一个古称呢?
这篇短文说的是陶寺,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居然发现了甲骨文和金文里轮制陶与陶窑的字证。也许前人对此有过讨论,那就恕我少见多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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