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谁不是那个站在银幕前想被爱的怪物？

据说，出生在墨西哥瓜达拉哈拉的吉尔莫·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从小就很喜欢电影，经常在家附近的电影院一呆就是一天。有一次，影院二楼向下倒脏水，兜头淋了德尔·托罗一身，这位未来的「墨西哥电影三杰」之一，就这么忍着继续把电影看完。故事的真实性已难考据，但是对理解导演刚刚拿下小金人的影片《水形物语》却有奇效。

哑女、鸡蛋、浴缸、画画的老头邻居，搭配上复古的衣着，有那么一瞬间观众会以为自己在看《天使艾米丽》导演皮埃尔·热内（Jean Pierre Jeunet）的作品。德尔·托罗偏爱琥珀色，热内喜爱大红大绿，后者把颜色调低加上灰色滤镜，就是前者；双方都喜欢古灵精怪的女主角，让观众产生错觉毫不稀奇。不同的是，热内影片中的坏人是「卡通式」的坏，而《水形物语》中的反派，则是「成人社会」的坏。

导演德尔·托罗曾经透露，最喜欢的电影是《黑湖妖谭》（Creature from the Black Lagoon），这部拍摄于 1954 年的影片讲述了美国地质小队来到亚马逊丛林，遭遇了半人半鱼怪物的袭击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黑湖妖谭》可以算是《水形物语》的半个前传。时间上，苏联刚刚发射太空狗（莱卡），冷战背景下的美苏太空争霸拉开序幕，类似的两大组织对抗的背景同样出现在导演的另两部知名作品《鬼童院》和《潘神的迷宫》中，后面两部作品时间点均为 1936 年的西班牙内战时期。

托罗曾声称「痛恨政治以及任何严密组织」，这可能是为什么《水形物语》中的政府特工和高层人士的反派嘴脸如此鲜活，从这种意义上来讲，迈克尔·珊农扮演的特工形象，戏份甚至比男女主角更加吃重。爱情电影的阻力来自阶层和家庭，而《水形物语》中的阻力看似来自政府，其背后却是大家常见的「男性白人精英」形象——正是由这群人组成的高层建筑，才令人胆寒。

令人欣慰的是，在庙堂之外，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在老式街区电影院的楼上，有两间小屋，空间虽然逼仄，但可以看着黑白电视中的老电影跳舞，也可以成为灾星下的恋人们的爱巢。

片中有这么一幕，出逃的怪兽走失，女主角顺着血迹寻找，赫然发现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影院中，盯着银幕上的老片看的聚精会神。与其说影片讲述的是「人鱼之恋」，倒不如说是「人影之恋」——同样是逃到电影院，观众、怪兽和导演多么相像。

「怪兽是真实的、活生生的隐喻。」德尔·托罗如此解释出现在自己作品中的永恒主题。

图片来源：《水形物语》剧照

责任编辑：卧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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