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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苏泉 金三角坤沙的一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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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坤沙的一生(12)

坤沙和孟达的女儿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结婚,那一天,坤沙在驻地杀猪宰牛,大肆招待八方来客。大家围坐在平地上,一边饮酒吃肉,一边欣赏美丽的掸族姑娘跳的民族舞。鼓声咚咚,笙箫齐鸣,以薄绸紧裹身体的姑娘曲线毕露,丰满的肉体像成熟的果实一样诱惑着观众,扭腰、抬腿、摆臀,说不尽的风骚与妩媚,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温柔中,不能自拔。宾客们本来就喝了过多的酒,吃了过多的肉,此时又目睹如此销魂的舞蹈,个个眼睛发光,热汗淋漓,几乎不能把持自己了。而那个唱主角的坤沙,却不见踪影。不过,所有的人几乎已经把他忘记了,他在哪儿,在干什么,已无人关心。坤沙正躲在一间密室内,他得意地望着被女人们吸引住的众人,转身对另一个穿卡其布军装的人笑了笑。这人的身材比坤沙还高大,双眼很有神气,一副精灵的样子。那人呷了一口茶,缓缓说:你这次结婚,和周瑜相比,正好相反,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是赢了夫人又得兵,真是一箭双雕啊!说罢呵呵大笑。坤沙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那人,说:真正狡猾的,还是你。我以前曾开玩笑,说上有诸葛亮,下有张苏泉。我问你,李弥将军指挥大军反攻大陆,你却躲在这里招兵买马。张苏泉摆摆手,说:小巫见大巫,小巫见大巫。坤沙问:以你之见,李弥将军能成功吗?张苏泉望了望外面欢乐的人群,脸上浮现出一付与他年纪甚不相符的苍老和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以一种干涩的声音说:败军之将也敢言勇?坤沙沉默着,用手指玩弄一颗柯尔特手枪的子弹。他不断地擦拭着尖尖的弹头,把它擦得闪闪发亮,似乎要借此解决什么重大问题一样。张苏泉轻轻擦拭着桌子,说:好了,张奇夫,你这次究竟得了多少地盘,多少兵?坤沙说:朋友面前不说假话。孟达已答应,他的领地今后一律由我负责,他只是偶尔回来看一看,收一些钱,他的自卫队名义上由他统领,实则全部交给我。这样算下来,我在金三角地区,也可以独立出来闯一闯了。不过,坤沙面有难色地说:我还是要听从李文焕将军的。以我的实力,还不配与其它几支反政府游击队相匹敌,更不用说和三军、五军这些老八军的正规部队相比了。张苏泉眨眨眼睛,说:倒也是。如果和我们残军为敌,可以说是以卵击石。说罢,二人哈哈大笑。坤沙站起来说:永远做残军吗?张苏泉笑而不答,用手指着新娘,说:还是去当你的新郎官吧。不过,这次婚姻,是典型的政治,而不是两性。

1953年 2月,驻勐洋缅军司令部郑重照会残军李国辉部,大意如下:一是将残军撤出孟布,归还缅军,二是残军在勐洋采买蔬菜和日用品时,须着便服,不得穿军装带武器,三是残军通过公路时应一律在夜间,不得在白天行动。在自己保卫的城市里和交通要道上出现不受自己约束。勐洋乃缅东北的最大城市,横贯缅甸公路主干线的必经之地,在自己保卫的城市里和交通要道上出现不受自己约束的异国军人,是令缅军所难以容忍的。缅甸是主权国家,善良的缅甸人民岂能容忍外人的侵略?缅甸军人誓死捍卫国家的尊严!残军却不愿放弃孟布。孟布是缅东北的粮仓,盛产大米,放弃孟布,等于自断粮源。李国辉回复缅军,不同意撤出孟布,只同意照会的后两条要求。并即刻通知驻孟布的张复生团:不得穿军装进入勐洋,不得在白天通过公路。孟布,水秀山青,风光绮丽。张复生团驻孟布的重要任务之一,便是护送从滇缅边境南下的和从孟撤北上的官员和商队过公路。万山丛中,公路如线,山口错综,走错一步便会迷路,有的在森林中转上半个月都出不来。况且,除了指定的山口,均有缅军岗哨,走错山口,容易发生误会,然而,误会是注定要发生的。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温馨春夜,残军总部的一位参谋赶着五六匹骡子,驮着文件,也有说是大烟,还有说是银元,由孟布的一个排长率队护送过公路。就在临近公路的一个山口,遭到了伏击,排长当场阵亡。伏击者动作神速,夜莺也只是顿了顿,便又动听地唱起来。张复生指责是缅军所为,缅军坚决否认,说是土匪或者是残军内讧。不管怎么说,原先相安无事的驻勐洋的缅军和驻孟布的残军之间,开始有事了。残军不断在公路上制造事端,破坏公路。公路就像一根导火绳滋滋啦啦响着,燃向早就枕戈待旦的缅军总部。毫无疑问,缅甸国防军内主战派占多数,并且随着残军势力的壮大而增多。他们要捍卫国家的主权,他们有着每个军人应有的责任感!缅甸军方审时度势,鉴于上次进剿的教训,他们知道光用正规的国防军是打不败残军的,而且残军比以前更强盛。他们酝酿了一个一举全歼残军的作战计划:以最精锐的八千名骠悍善战的克钦族军为主力军,该族本是“山中虎”,善于在山岳丛林中生活作战,这支军队又受过极严格的森林作战和山地作战双重训练,如虎添翼,身背轻机枪,能像壁虎一样爬山崖。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骄横的日军在缅甸曾吃尽克钦军的苦头。此外还以重金聘请三千至四千名国际兵团的印度兵参战。他们也是个个骁勇善战。缅军紧锣密鼓,箭上弦,刀出鞘。孟撤残军总部,风平浪静。悠悠哉哉。

缅甸发出了正义的怒吼!缅军开始进攻了!形势十分严峻。缅军果真调来了骁勇的国防兵团和克钦军,仅他们就有一万多人。驻防孟畔的前卫,已在缅军的猛烈进攻下,于沸晓撤向萨尔温江江口。如果江口失守,缅军即可如入无人之境,占领大其力,将残军全部包围起来歼灭。杜显信急令驻牛拉山的一个连火速向江口增援,同时命令邓克保带领总部东拼西凑起来的两个连,也赶往江口增援。除此就再也没有兵了。李国辉的主力驻在几百里外的孟布,大部分部队出去催粮了。以致防卫空虚,自顾不暇。而游击支队分散不说,且完全是凑数的,根本不能打仗。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能上阵的还是李国辉和谭忠的那些人。杜显信紧握着邓克保的手说:全靠你们了!全军的命在你们手里呵!

孟撤至江口约有一百余里地。邓克保和两百余名援军在向导的带领下,向江口急进。谁都知道江口失守的后果,入夜,部队仍是一刻不停的疾进。东南亚深山中,白天酷热,气温高达三四十度,天一黑,气温立刻降低到零度以下。援军一面行军,一面不断颤抖。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邓克保不敢点燃火把,怕万一江口军败,缅军从这条路进攻孟撤,火把将成为敌人射击的目标。大家手拉着手,跌下去便会粉身碎骨的断崖上摸索前进。疲倦,寒冷和对战局的恐慌焦急,笼罩在邓克保心头,江口已发生了什么事,元江大桥那绝望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

第二天下午,在急行军整整 24 个小时后;援军到达江口。江口没有失守,但争城战已经开始。缅军曾以一个团的兵力向江口迂回,以猛烈的火力进攻。邹浩修营长自孟畔后撤时,由彭少安连长担任先头部队,以每小时 20 华里到 30 华里的速度,向江口撤退,把所有的缅军截击部队撇在身后。当那一团敌人猛攻江口时,彭少安恰好在缅军身后赶到。于是形势大变,缅军陷入残军的夹击之中。守江口的李南阶连长看到信号后下令反攻,缅军只好后撤。彭少安立即迎接后面邹浩修营长率领的部队进入阵地,刚刚进入阵地,缅军援军已至,重新合围,那情形真是使人胆颤心惊,只要有 10分钟,甚至 5 分钟的迟缓,就会全军覆没。邓克保渡江和邹营长会晤的时候,邹营长正凭着工事,用望远镜了望。阵地上没有一点声息,气压低得使人喘不出气,很久很久,他把望远镜递给邓克保:“苍天,你看!”在望远镜中,邓克保看到山麓那里,廖廖几个弟兄正和众多的缅军拼刺刀,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了。听不见他们的哀号声,但见他们有的在狂奔,有的在刺刀下绝望地挣扎……邓克保默默地把望远镜放下,抬起头,邹营长已把脸转过去,他怕邓克保看见他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就在这一刹那,山间上传出攻击军号,那惨厉的号声逐次地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响起。邹营长一直凝视着前方,从号普分布的地区上,可以推测缅军的人数在一万以上,身经百战弟兄们都知道这一点,用不着询问,从他们那焦黄无语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的恐惧。缅军的攻击在号音停止后开始,先是稀疏的枪声,接着便有重机枪迫击炮参加,再接着便是冲锋号起,那些骠悍的克钦族士兵和凶残的国际兵团在冲锋号下,如醉如狂地向残军阵地猛扑。这一次缅军比上一次大战的缅军要强劲百倍,无论素质和武器,都使残军震惊。不久,钢丝网就被冲开一道约五十公尺宽的缺口,邹浩修营长在无线电中向孟撤总部请示行动。死守!回电说。然而,缅军的攻势更加猛烈。从当天下午,到第三天中午,攻击没有停止。他们轮流着休息,每隔三个小时到四个小时,便有一次山崩地裂使人心悸的冲锋,而残军却不能换班,不能休息。铁丝网已被夷平,和第二线碉堡联络的交通壕半数摧毁,尤其是到了第三天下午,缅军的105榴弹炮进入了阵地。江口的工事筑得非常坚固,用泥沙和巨木筑成的碉堡,掩体和曲折的交通壕,比钢筋水泥还要结实,而且比钢筋水泥还要耐得住震动。可是,巨炮炮弹击中碉堡和掩体,却像一块石头击中了鸡蛋,轰然间就化为一堆杂着弟兄们血肉的废墟。恐怖像魔爪一样抓住大家,军心开始动摇,邹浩修营长向总部请援,回电是稍待,再请求撤退,回电仍是死守。我们只有死在这里,邹营长悲切地说,只有死在这里了!缅军的不断冲锋,虽然使大家恐怖,但精神上还承受得住,因为和共产党作战时,解放军便是如此凶猛,但缅军的105巨炮加入轰击,残军便知道大势已去。江口是一片平原,只有靠工事抵抗。每一个据点,都豪无遮掩地暴露在射程之内。邓克保、邹浩修、刘占三位指挥官坐在一个随时都可能被轰得粉碎的掩体里,头顶上的麻包不断有尘土随着炮声落下来,邹浩修营长忽然推了一下身旁的副营长刘占。你到九号堡去,他说,克保兄到十六号堡,我们不要聚在一起,万一一个炮弹下来,便没有指挥了。我想带敢死队去夺那些巨炮。刘占副营长说。看到大家惊慌的反应,他解释说,我们可以夜战,天黑后弟兄们报名,悄悄集中,拂晓攻击。大家不得不点点头。他说,声调平淡得好像要去山麓那里买一包纸烟。他把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如果战死,我也瞑目了。他好像在与大家永别。邓克保和邹营长沉重地听着,然后匍匐着爬向交通壕。然而,刘占副营长这次还算幸运。在天黑之后,他正在动员弟兄们时接到撤退急令。原来缅军采取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军的蛙跳战术,跳过江口,主力分兵两路,在距江口南北各 30 里左右的地方渡江,一路进攻孟撤,一路进攻孟布。他们已探知我们后方空虚,决心一举把残军消灭,事实上他们也有这个力量为了赶到缅军迂回部队的前头,他们再度跑步强行军,偷偷地渡过萨尔温江向拉牛山急进。部队已经 4 天 4 夜没有休息,残军的眼睛布满了红丝,半数以上的人都因缺少水分和蔬菜而嘴唇开裂,有的双腿浮肿,但大家仍拼命地狂奔……

从江口到拉牛山 40 华里,1 小时便到达了。残军大都赤着脚,草鞋已断,血从他们脚趾和趾甲里流出来。此时,邓克保祈祷,啊,上帝,看看我们吧,我们过去的要求是太奢侈了,就是在阵亡的那一刹那,我们相信弟兄们看见自己脚下的皮鞋也会在微笑中死去。强行军救了自己,也救了大局。邓、邹二部刚进入山口。缅甸的迂回部队也到了。残军仓惶应战。缅军国际兵团的印度人唯一的手段是虐待被俘的弟兄。那些未在江口阵亡、在向拉牛山撤退途中落伍的疲惫不堪身负重伤的弟兄,被印度兵用刺刀逼着,排一排,在火把高照下,向山口迫近。印度兵说。叫我们印度人和缅甸人看看你们中国人怎么屠杀中国人,第一线守军战栗了,他们不能下手射击自己的弟兄,但不射击却又无法阻挡国际兵团的进攻。邹浩修营长找到邓克保,像中了风似地撕着衣服。快救我们,他朝邓克保喊,告诉我怎么办?没等邓克保开口,他自言自语说,不能杀自己的弟兄,不能杀自己的弟兄,我们如果被俘,他们也不会向我们下手的。他忽然又跳起来。你看,我们就靠着义气,我要打死他们,然后全体冲锋,一齐战死在山口。刘占副营长不主张开枪,他主张让他们进来。只有肉搏才能救我们弟兄!他说。进入缅甸以来的第一次肉搏战于十分钟后展开。这些疲惫交加,又饥又饿但却充满了愤怒的哀兵,在刘占副营长的指挥下,装上刺刀,挑开木栅,冲了出来。印度人以为残军屈服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越过木栅之后,遭到了埋伏。弟兄们趴下!大家一齐狂喊。然后,刘占副营长首先冲上去。黑夜,火把,山风,使整个萨尔温江流域都听到嘶哑惨烈的杀声,在肉搏战中,没有思维,没有犹豫,每个人都像一头被围得无法逃生的野兽,拼命冲杀。残军胜利了,但伤亡之重,使得邹浩修营长倒地放声大哭,他下令把被俘的缅军放回,把国防兵团的印度人就地枪决,挖出心肝,祭奠阵亡弟兄。那时,邓克保和刘占副营长都负伤躺在担架上。拉牛山肉搏战之后,邓、邹二部只剩下四百余人。他一面赶筑工事,一面派出轻便部队封锁各个可以通往孟撤的隘道山径和每一条可能暗渡的深谷。残军饥饿难忍,疲惫不堪,伤者躺在担架上呻吟呼叫,除了红药水外,没有其他药物,刘占副营长的伤非常重,他的脊椎骨几乎被打断,但他比邓克保起身还早,他吊着被刺刀刺伤的左臂,从担架上爬起来,到第一线去了,邓克保躺在地上横望着他那一摆一摆的脊背,心头升起无限凄切的感想。由于搬运困难,杜显信将军不得不下令拆卸掩埋了这门巨炮。

缅军的攻击于第二天恢复,105巨炮摧朽拉枯地扫荡山口,幸亏山口狭隘,限制了它的威力的发挥。白天摧毁的工事,残军在夜间又修复了。第四天,情形开始危急。在营部所在山洞后一排土人居住的草屋那里,传出剧烈的爆炸声。硝烟冲天而起。听!邓克保惊慌地喊到。敌机,一个士兵喊。原来缅军空军也加入战斗,缅机同时还向孟撤、孟布和拉牛山展开轰炸,而且低飞盘旋,残军不得不抽调两挺机枪架在山顶防卫。第五天夜间,缅军开始使用探照灯,七八条直径比屋子还大的光柱,眩目地照着山口,使残军无法修整工事。邹浩修营长不断地向孟撤请援,他守在发报机旁边,一面在电话上指挥各堡,一面苦苦地望着发报员那被蚊子叮得满是疮疤的手指,“嘀答”“嘀答”每一声都使人心碎。援军不来,弹药还能支持一天,士兵已下到涧底捞水草和小虾充饥。好像全边区只剩下这一支残军,从昆明败退下来的往事又历历呈现在他的眼前。从孟畔撤退那一天天气阴沉,当晚转为晴朗,明月像一个玉轮在群山上徊徘,探照着山口。在岩石的阴影下抢筑工事,除了十字镐和石头撞击时发出的叮叮声外,群山如死,万籁俱寂。邓克保,邹浩修营长,刘占副营长,还有身负重伤的彭少安连长,倚着石壁坐着。刘占狠狠地吸着烟。他发现邓克保一直望着他的时候,便把残余的烟头递给邓克保。邓克保接过来吸着,吸了两口,火便熄灭了。石洞里又暗下来,只有惨淡的月光笼罩着。就在十步之外,邓克保看到躺在那里甜睡的李南阶和一些不久便战死在山下的弟兄。这是最凄凉的一夜。邓、邹二部在那荒凉险恶的拉牛山苦撑了十天,杜显信将军亲率授军抵达。十天的日子,欢乐的人只不过一瞬工夫,炮火下的战士,却是漫长如年。但援军无法早来,当缅军发动攻击的时候,残军兵力像天上疏星般分散在边区那个比台湾还大两倍的地域上。孟畔告急,江口被围,各路部队集中。可是万山重叠,若直线走不过一天的路程,事实上却需要靠着双脚跋涉三天四天。邓、邹二部被围的第十天夜间,杜显信将军亲率总部所能动用的一师和反共大学的学生,进入了阵地。难为了你们!杜将军握着邹营长的手,再逐一地向邓克保、刘占副营长、彭少安连长慰问。这一生中,他们见过的慰问太多了。但在杜将军的眼里,他们看到了自咎和歉意。援军使他们兴奋,但也使他们悲痛。甫景云师长和他的保一师弟兄装备还算整齐。那些反共大学的学生们几乎全部是来自缅甸、泰国、马来西亚的华桥子弟,年轻、英俊,精神旺盛。如同第一次在原野驰聘的小马。……在兵源竭绝的时候,李则芬将军不得不忍痛征调他们。当天晚上,杜显信将军在山头碉堡里召开军事会议,告诉大家必须夺回江口,下令拂晓反攻。由反共大学机炮大队长率领反共大学学生担任第一波攻击,保一师第一大队长高林率领保一师担任第二波攻击,警卫营长邹浩修率领主力担任第三波攻击。会议散后,各单位开始部署,趁着月黑风高,陈义命令他的学生出碉堡,在丛草乱峰中匍匐前进,尽量接近敌人,其他两波弟兄均在碉堡里休息。

那一夜,邓克保没有睡好,凭着枪眼,俯眺万山。萨尔温江像一幅中国山水画,闪耀一线蜿蜒向远方。缅军阵地寂静无声,这是大战前的沉默。邓克保潜行到杜显信将军那里,杜将军正枕着土丘假寐。这位东北籍的炮兵老将,是这场战役的设计者,他亲自为每一座炮测定目标,因为炮兵必须在第一次开始攻击之前的几秒钟内摧毁敌人第一线工事。他现在睡了。第二天,1953 年 3 月 21 日。拂晓大雾,萨尔温江像一条浑身冒着热气的巨龙在远处喘息。杜显信将军和邓克保并肩站在山头。七点十二分,一线强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着群峰,大雾突然消散。双方阵地仍没有动静,杜将军端详了一会儿,向他身后的号兵挥手。冲锋号起,两门无后坐力炮直取山巅缅军指挥部所在的碉堡——这两门无后坐力炮是缅军的克星,它是一种和步枪一样可以直射的炮。两条火龙在暂短的几秒钟内就摧毁了敌人的主要据点。冲锋号音和炮声响起,第一波开始攻击。反共大学的学生们从掩体后跳出,陈义大队长领先,向缅军第一线猛扑,缅军用机关枪和步枪织成一片火网,学生们一批批倒下。上苍垂怜,他们有一半以上没有武器,只有教练用的竹枪和他们自己结的绳子——天真得企图活捉缅军。邓克保紧握着望远镜,看见他们高声喊杀,执着竹枪,踏着同学的尸体,疯狂地扑向铁丝网。第二波于第一小组攻入铁丝网后开始。高林大队长,这位原籍安徽寿县的战士,就在这一役阵亡。当他攻入缅军第二线主阵地的时候,一个潜伏在山凹里的缅军碉堡阻住了攻势,高林大队长亲自爬过去,把手榴弹塞进枪眼。可是,就在他举手投掷的时候,有一枪击中他的心脏。他的尸首被运回孟撤时,甫景云师长用两块老盾塞向他口中,他的牙关紧紧地闭着,但他的双眼却是张开的,一直到安葬的那一天,都没有瞑目。他那时已四十多岁,没有结婚。

第三波攻击于中午开始,由邹浩修营长和刘占副营长率领,穿过第一波和第二波占领的阵地,向缅军第二线主阵地进攻。烈日高照,山岳震动,巨炮停止了轰击。30 分钟后,缅军退到江口,爬上橡皮艇和木筏迅速渡过萨尔温江,向仰光遁去。就在江口,刘占副营长缴获的那门105巨炮,向遗退中原来的主人轰击。拉牛山战役于下午一时许结束。然而,胜仗之后,并不像传奇小说上写的那样,接着便是休息,或是英雄凯旋般地受到欢迎。一切都没有。李国辉将军的孤军在孟布已被围二十多天,前往滇边征粮的陈昌盛参谋主任和陈杰营长率部黑夜赶回。可是缅军的主力显然在孟布而不在孟撤,攻占孟撤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们可再物色第二个孟撤。他们的目的是一举消灭李国辉的野战军主力。在拉牛山战役结束的当天晚上,杜显信将军率部向孟布部队增援。从拉牛山到孟布,平常是五天到六天的行程。但救人如救火,他们抛下待清理的江口战场,再度进入崇山,向孟布疾进。一路上古树参天,穷山恶水,没有遇到几户人家。饿了便啃饭团,渴了便喝岩缝里的涧水,只有在午夜的时候才能休息二、三个小时。用三天半的时间,走完五天到六天的行程。部队留在深谷,邓克保和邹浩修营长从小径进入孟布——谁也不知道是缅军的疏忽呢,还是冥冥中的天意,缅军的每一次包围都顶多围上一半。也可能这和山势有关,无法像江口那样合围。总之,他们从缅军的空隙中穿过,在村庄附近一个防空壕里,看到了疲惫不堪的李国辉将军。我盼援军眼都盼穿了。他说。我们部队也进入阵地吗?不必,迎头痛击固然好,但我们力量不够。他霍地站起来,我领你们迂回,抄老缅的后路。李国辉布置完毕后,率领部队向西北方面的庄金出发,那一带的山势更复杂更陡峭,部队一直在山凹中戒备行军,于午夜时分,绕到缅军背后。李、邓等人伏在山峦上,眺望灯火辉煌的缅军第一线兵站——缅军作战一直是带着他们的眷属的。女人、孩子来来往往,好像太平盛世。残军一直不清楚缅军是不是知道,军中有妇女,士气永不会旺盛。圣女贞德对法国的最伟大的贡献,在所有的战役中,她从未使用过任何武器,但她肃清了陆军携带眷属的恶习,才使法国转败为胜。

李国辉率部于拂晓攻击。守军亦同时反攻。缅军发现前后受敌,一方面急急把妇女送到当地老百姓家里躲避,一面困兽苦斗。残军的伤亡几乎和拉牛山一役一样惨重。709团第三营营长陈杰,刚由滇边回来便率军冲锋,被火箭炮击中,尸体烧得像一堆焦糊的木炭。第七连皮文斌连长,下巴被刺刀劈掉,脊背和右臂均负重伤,他最后空运回台,死在台北总医院。另外,他的排副王明俊,现在也在台湾,但他仍躺在床上,恐怕永不会痊愈了。经过一个小时的肉搏血战,缅军终于不支,残军的冲锋号音压过他们的撤退号音……

残军丝毫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完全陶醉在萨尔温江战役的胜利之中,连赫赫有名的克钦族军和国际兵团的印度兵,都败在自己手下,还怕谁来清剿?他们以为缅甸政府无可奈何了。殊不知,东南亚各国都为残军有恃无恐的行动震惊了!今天你可以在缅甸领土上耍威风,明天你岂不是可以在整个东南亚为所欲为?缅甸政府更是义愤填膺。他们没有将战争打下去,绝非是屈膝认输,而是不想让战火蹂躏自己美丽的国土。早在缅军策划萨尔温江大战时,缅甸政府还同时采取了另一项捍卫主权的行动:向联合国控告蒋介石残部及其幕后指挥者——联合国成员中华民国及美利坚合众国。缅方提供了大量残军侵略缅甸主权的照片、文件、实物,还有各种报刊的有关报道。各国大为震惊,同声谴责台湾和美国粗暴侵犯缅甸主权的野蛮行径。残军丝毫不知,他们欢庆胜利之日,正是各国在联合国要求国民党残军撤回台湾之时。

坤沙坐在一把木椅上,长长伸着双脚,眯着眼睛想心事。这儿是老孟达的大本营浪叭,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小平原上,虽然生活方便,却离老挝、泰国边界略略远了一些,而且无险可踞,易攻难守。事实上,坤沙已成了孟达,因为,孟达在泰国清莱突然被人用枪打死,落下个无头怪案耐人寻味。

坤沙猛地撑起身子,烦燥地挥手驱赶苍蝇,然后咕嘟咕嘟喝下几大口水,又往后一靠,眯起了双眼。他的脸忽儿又露出一丝得意来。他回想到他婚后不久,老丈人孟达突然从清莱来到浪叭,把他叫进了卧室。我前段日子叫自卫队通过弄叭通道运输的鸦片,为什么没有达到目的地?坤沙一脸茫然的样子,说:不会吧,我已经叫他们送了的。孟达叹了口气,又说:这个不提也罢。我听说你把一切规距都变了,所有钱都落入了你的腰包,而且,自卫队我现在根本支使不了,据说他们听你的命令。你把栋良和孟刀奇枪毙了?而你很清楚他们是我的心腹,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坤沙几乎是诚恳地说,我只是整肃了一下纪律,也是为了树立你的威信。哈哈哈,孟达大笑,眼紧紧盯着坤沙,我过两天回去整治一下清莱的事务,然后回来。坤沙的面皮不自觉地扯动了一下,说:那当然好,这里由你主持比我强多了。孟达叹口气,又说:这事我也就不给其它人说了。坤沙眼睛一亮。泰国清莱。孟达豪华的别墅坐落在一片椰树林,大门前的道路上,时而有汽车和摩托车驶过,行人们都匆匆忙忙地走动着。孟达虽然已洞悉了坤沙有种夺权计谋,气得恨天骂海,但即使这样,他生活的节奏和习惯却没有变更。他生活中有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下午时的散步。如果不散步,他就会便秘,一身不舒服。这一天,他把一些事情交待完毕,吩咐管家收拾好行李,准备回浪叭。孟达走出大门,在一个保镖的陪同下,缓缓漫步。下午的阳光温和地照在他的面孔上,使他觉得很是舒服。他看了看火红的夕阳,突然有一种冷噤的不祥感觉,猛然打了一个喷嚏,手臂上也出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他犹豫了一下,有点儿想回家。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向外漫步。他一面走,一面和偶然遇到的熟人点头致意。走了一会儿,他开始觉得舒服了,看看周围那些温和熟悉的事物,他不禁嘲笑起刚才的那股不痛快了。这时,一个骑着旧摩托的青年人快速骑上来,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颧骨高高突出,面庞即英俊又狰狞。孟达觉得他在什么地方碰到过这个人,他的面颊感受到一股黑色的杀气,他已经看到那个骑手鼻子尖上的一滴汗珠。孟达想大叫一声“救命,”但那个骑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黑的东西,然后火光一闪,孟达的头被炸开了。骑手飞驰而去,保镖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地上一片狼籍,孟达倒在地上,脑袋被打得稀烂,鲜血脑浆涂满了马路。当然,孟达永远也不会再回到浪叭去了。但他的尸体回去了。

坤沙替他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他在那个表演会上极尽表演,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几乎悲伤得要昏死过去,把很多宾客的眼泪都感动出来了。坤沙赌咒发誓地宣称一定要把凶手缉拿杀死,以慰孟达之灵。就在葬礼完毕后的夜晚,一个黑影窜进了坤沙的密室。干得好!坤沙称赞这位不速之客,我不会亏待你的。来人正是那个骑手,那苍白的脸上裂出一个笑容,说全靠坤沙先生栽培!坤沙笑一笑,说:你没有对其它人讲吧?怎么会呢?骑手说,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好,坤沙一面说,一面从一个木箱里取出一大包东西,然后递给骑手。骑手打开一看,是一捆捆的泰国货币。这是你的报酬。谢谢坤沙先生。你趁黑夜去吧,免得有人怀疑。骑手把钱往怀里一塞,转身欲走。呼呼两声巨响,两颗子弹打进了骑手的后脑勺,他回过头来,看见坤沙手里的枪和得意的笑容,然后一头栽下去了。抓刺客!抓刺客!坤沙喊起来。一群卫兵匆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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