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土豆信天翁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俄罗斯拥有全世界最强力的执法部门，但这并不意味着俄罗斯执法部门发展历史上并没有走过弯路。对于他们来说，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失败发生在16年前的2004年9月1日。那一天，正是俄制学年的第一天，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家长参观日”，因此当时的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内挤满了大量的学生和家长，而他们根本想不到，接下来的几天将成为他们这辈子也不愿意回忆起的噩梦。

当天清晨，一伙携带着自动步枪、炸药与自杀式炸弹的车臣武装分子从北奥梯塞地区普塞达镇附近的一座临时营地离开，直奔别斯兰而去。有意思的是，他们刚到半路就被一名印古什警察拦下，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武装分子干脆就绑架了这名警察，并抢走了他的武器与无线电，甚至还开着他的警察一路直奔别斯兰。当地时间上午9时左右，第一批武装分子闯入学校，但学校警卫甚至还以为是“部队在演习”，直到他们开始朝天鸣枪大家才反应过来，开始四散奔逃——但很可惜，已经为时已晚。据不完全统计，当时被武装分子挟持的人质超过了1100人。

讽刺的是，袭击发生后，最先抵达现场的并非俄罗斯警察，而是住在附近的持枪群众。他们有些正是被绑架人质的亲朋好友，加上北奥梯塞人本性刚烈好战，自然是要拿着机枪和武装暴徒决一死战。好在随后赶到的当地警察赶紧拦住了这些武装群众，否则事态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但很丢人的是，虽然当地警方及时赶到，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面对这种事态应该做什么——2002年，俄罗斯曾经发生过骇人听闻的莫斯科剧院人质事件，但俄罗斯显然没有吸取教训：直到部队抵达现场，竟然没有一辆救护车在现场待命。

由于事态严重，包括著名的“阿尔法小组”、“信号旗”部队、“黑色贝雷帽”奥摩在内的多支特警和特种部队迅速开赴现场，甚至还带上了俄罗斯内卫部队和正规陆军装甲兵，但这些面对凶残的车臣武装无所畏惧的特种兵们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营救人质。无奈之下，俄罗斯政府一边派出了谈判专家，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让武装部队赶紧制定解决方案。但非常致命的是，俄罗斯政府在此时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政府官员力求和平谈判解决此事，而特种兵们则希望武力解救人质。由于当时俄罗斯武装部队的独立性，负责解决此事的北奥塞梯少将瓦列里•安德列耶夫甚至无法得知武装部队的营救方案，更别说实现双方的密切配合了。

一开始，谈判小组逐渐取得了武装暴徒的信任，也释放了一部分人质以表示谈判的诚意。但不幸的是，9月3日中午13时，学校的健身房和体育馆房顶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由于体育馆外墙被爆炸震裂，一些人质试图趁乱逃走，而武装分子则开始疯狂扫射人质。一听情况不对，大批早已等候在外的俄军特种部队开始在武装直升机和BTR装甲车的掩护下进攻学校，而持枪的地方民众也加入了战局——不幸的是，虽然31名武装分子全部被打死，但也有365名人质不幸被流弹和炮火杀害，而此次事件也成为了俄罗斯版的“911”，是俄罗斯历史上伤亡最惨重、影响最恶劣的一次袭击事件。

事后调查显示，很可能是俄罗斯特种部队擅自朝学校发射了火箭弹，导致了爆炸和交火的发生，在俄军狙击手射击位置也的确找到了疑似火箭弹发射的痕迹。但俄罗斯政府拒绝承认此次事件是因为俄罗斯特种部队的失误造成的，并一口咬定是“武装分子提前安放了炸弹”，但当时武装分子已经表示出谈判的诚意，又为什么要故意挑起战端呢？显然俄罗斯政府没有办法合理解释此事。

对于这起大量儿童和妇女遭到屠杀的惨案，国际上大都归咎于俄罗斯政府的错误决策，在俄罗斯国内也有许多公众人物公开批评普京政府的“无能和失败”。幸运的是，在幕后策划了此次事件的车臣武装首领马斯哈多夫和沙米尔•巴萨耶夫很快就遭到了俄罗斯特工的暗杀，但这些暴徒的死去，恐怕并不能慰藉那不幸遇难的三百多无辜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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