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社交媒体的排行榜上，俄罗斯国内人气最高的政治人物居然不是普京大帝，而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经常满面笑容的壮汉，他就是车臣总统小卡德罗夫。

小卡德罗夫执掌车臣15年，他在总统任上带领车臣战后重建，复兴经济，整顿政治，清剿恐怖分子。

在闲暇之余，他还养狮子、玩老虎、抓鳄鱼、猎狗熊。

小卡到处旅游结交名人，酷爱拳击的他跟泰森是好友，还跟现在火热的狼王、小鹰等人私交甚笃，是互联网数一数二的政治网红。

小卡德罗夫在车臣能过得这么滋润，都是靠父亲老卡德罗夫的福荫。

90年代的两次车臣战争，既让俄罗斯军队伤亡惨重，也让车臣人尸横遍野。老卡德罗夫告诉儿子：“跟俄罗斯斗下去，俄罗斯会受伤，而车臣可能灭族。”

老卡随后放弃了车臣恐怖分子，带着儿子转投普京，这才换来了卡德罗夫家族的地位。

历史上，车臣战争共有两次，俄军先败后胜，虽然牺牲很大，但还是打服了车臣。网络上对于车臣战争的议论也很多，俄军和车臣人的战斗力总被人们比来比去。

如俄军第一次在格罗兹尼巷战的惨败，是俄罗斯军队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世界军事家研究的经典战例。

而在第二次车臣战争里，俄军痛定思痛，用新武器和新战术彻底灭亡了车臣叛军，带领人类巷战进入了新的高度。

那么，车臣人到底为什么要独立，他跟俄国之间在历史上有何矛盾？

车臣战争分为两次，这两次战争里俄军的战术有什么变化？老卡德罗夫在战争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在战后会倒戈支持普京？

一、名叫车臣，却从不臣服于任何人

车臣，也叫“车臣尼亚”，位于高加索山以北，里海和黑海之间的地峡。这个地区是多民族，多宗教的交融地区，是亚欧文化的十字路口。

对于南下和北上的大帝国而言，这片土地贵如黄金，是帝国的桥梁，是军队的大门。但是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言，这片土地是地狱，无情的战火无数次把生命烧成灰烬。

车臣人自从有历史记录开始，就被各大文明轮番征服，蒙古人、罗斯人、波斯人、突厥人相继来到高加索，每当一个新政权到来，当地的土著就被迫纳税，甚至在信仰上改宗。

一旦遇到抵抗，帝国的铁蹄会无情踏过这里的人民，蒙古人就曾在这里多次屠城，只留下女人和孩子。后来突厥人来这里传播伊斯兰教，信仰东正教的顽固派也被无情地清洗。

等18世纪末沙俄帝国来高加索的时候，这片地区已经完全穆斯林化了，甚至奥斯曼帝国在当地进行“突厥化”也取得了一定收获，车臣人对奥斯曼帝国无限忠诚。

俄国人带着十字架来到这里，本以为当地人会念叨着当年基督教的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没想到却遇到了非常坚决的抵抗。

当时，车臣人和沙俄帝国有宗教矛盾，民族矛盾，还有身为奥斯曼臣民的“国仇”，两方简直不共戴天。

因此在19世纪初，高加索人民和沙俄进行了长达50年的“高加索战争”，直到1859年，沙俄帝国才基本征服车臣和周围地区。

但在19世纪末，车臣依然掀起多次叛乱，俄军在当地进行多次大屠杀，把很多古老的城镇夷为平地，这才镇住了车臣。

20世纪初，苏联建立，车臣尼亚属于俄罗斯的一部分并入苏联。虽然苏联实行民族团结、民族平等、宗教自由的政策，但是车臣人的独立愿望仍未熄灭。

在二战期间，车臣独立分子在1943年勾结德国纳粹，组织游击队搞内战，谋求分裂苏联。此举被慈父同志发现，苏联红军伸出了一根手指，就压灭了车臣的小火苗。

随后在1944年，车臣人被集体迁出高加索，发配到中亚和西伯利亚，甚至远东。一共50多万人口的车臣人，在迁徙途中就死掉了十几万人。

直到1957年，赫鲁晓夫上台后，车臣人才允许回到家乡，但是被赶出家乡的这份仇恨影响了整个20世纪。

二、苏联解体，车臣举起反旗

在苏联时期，车臣人分散在各处，加上苏联对宗教看得比较严格，车臣人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相反车臣人还踊跃参军，为联盟尽一份责任。

比如，后来掀起车臣独立的杜达耶夫，就是苏联时期的空军轰炸机师师长，参加过阿富汗战争，战功赫赫。

1991年秋天，苏联政府发生内乱，国防部长亚佐夫元帅等人发起“819事变”，意图阻止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分裂苏联。

可惜的是，这次政变仅仅维持了3天就失败了。

莫斯科闹出这样的事儿，对苏联境内的各个民族来说震动很大。

苏共一直在国内高压维持秩序，打击分裂势力，现在苏共已经“拿不起枪了”，诸如车臣、格鲁吉亚、亚美尼亚这些高加索国家，独立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当年10月，苏联还没解体，苏联空军少将杜达耶夫就跑到车臣，赶走苏联当地政府，宣布车臣独立。

杜达耶夫给车臣起名为“伊奇克里亚车臣共和国”，他本人自封总统。

当时苏联正在解体边缘，国内没人管车臣，杜达耶夫就在当地建立军队，分封官员，搞政治建设。

直到1992年，俄罗斯联邦成立，各地的共和国要去莫斯科开会，杜达耶夫带领的车臣就没有去。

叶利钦总统这才发现车臣不是要闹独立，是要闹分裂。

而且杜达耶夫野心不小，他对旁边的印古什共和国、达吉斯坦共和国都有野心，多次派兵过境袭扰，搞不好整个高加索都要从俄罗斯独立。

但在杜达耶夫多次骚扰俄罗斯和印古什、达吉斯坦地区后，车臣内部也发生了分裂，一些反对者认为杜达耶夫是战争狂人，是反人类的疯子，不愿意效忠他。

杜达耶夫就在车臣进行大清洗，大肆屠杀反对自己的车臣人，还有当地的俄罗斯人、亚美尼亚人、乌克兰人，导致20000多平民死亡，3万多人被关押或强迫劳动。

车臣还派出恐怖分子北上俄罗斯，在俄罗斯各大城市进行恐怖袭击，恐吓俄罗斯政府。

在这种情况下，车臣反对派于1994年12月呼吁俄罗斯出兵车臣“维和”，叶利钦借坡下驴，发表《给车臣人民的一封信》，派兵南下，第一次车臣战争开始。

三、第一次车臣战争，俄军悲惨失败

战争伊始，负责进攻车臣的是俄联邦军队前高加索军区，共4个师3万多人参与战斗。俄军一线部队以营为单位，技术兵种分为连队支援步兵作战，这是苏联后期的改革成果。

俄罗斯很自信，本以为大军南下，车臣人就树倒猢狲散，结果没想到自己却掉进了“人民战争”的大海。

一开始，俄军空军表现出色，开战不到半天就对车臣境内的机场进行轰炸，首都格罗兹尼附近的军用机场被毁，车臣军队仅有的几架飞机报销。

随后，俄国陆军沿着公路向格罗兹尼开去，这一过程却一言难尽。

在公路上，俄军因为准备不足，多次因缺少油料而停车等待，而且当地车臣人也出来阻拦俄军，整个村庄的老人孩子坐在公路上当路障。

俄军无可奈何，只能放弃公路，从荒野的泥泞里改道前进。

而一进野外，车臣游击队就出现了。他们拿着AK步枪和RPG火箭，专门偷袭俄军的小股部队，并将抓到的俘虏残酷处决，其残忍程度不亚于二战日军。

在这种条件下，俄军的士气开始松动。

当时的俄国军人不是苏联时代的革命军人，没有政委每天上思想课，他们多是“义务兵”，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进军队锻炼，本想复员后回家当个工人，没想到遇上了打仗，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灾难。

从当时拍摄的照片上，我们能看到士兵们的绝望。

好在俄军的装备确实够硬，坦克、装甲车、武直管够，空军也随叫随到，所以俄军坚强地在12月25号打到了车臣首都格罗兹尼。

此时俄军仅仅伤亡几百人，国防部长格拉乔夫认为格罗兹尼一鼓作气就可以拿下，一个空降团就能夺下城市。

结果在车臣人精心的布置下，格罗兹尼战役成了俄罗斯士兵的地狱。

俄军调集了38000多军队包围了格罗兹尼，这支部队有380多门火炮、230辆坦克、400多辆装甲车。

俄罗斯空军先派轰炸机把格罗兹尼炸成废墟，随后让步兵入城清剿残敌，占领城市。

可是因为战前准备不足，俄军缺少格罗兹尼的具体信息，给前线指挥官的地图居然是城市缩略图，只能看到城市主干道。

在这种情况下，俄军第8军两个摩步旅于12月29日开始攻城，其中就包括载入史册的131摩步旅。

131摩步旅1000名小伙子跟着装甲车入了城，他们战前没有开会，士兵不知道作战目标，只听到“跟着步战车前进”。

这种战术哪怕在二战时期都是难以让人接受的，俄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第131摩步旅的士兵被数千车臣人包围，车臣狙击手躲在废墟里对俄军进行点名，RPG火箭从每一个窗口里射出来。

俄军缺乏掩体，只能边打边走，边走边挨揍。

到了1月3日，131旅几乎全军覆没，除了撤出城外的几十人外，包括旅长在内的全旅近800人阵亡，上百人被俘虏。开进城的120辆装甲车被打掉100辆，26辆坦克也损失了20辆。

幸存的俄军士兵出城后就丧失了斗志，他们被残酷的猎杀给打垮了。

根据幸存士兵回忆：每到夜里，我们就能听到被俘士兵的哀嚎，车臣人将俘虏活活肢解，然后把肢体从楼上抛下来。

最后，俄军指挥部改变战术，以大炮和炸弹开路，接着把格罗兹尼炸了几天，1月7号才开始继续进攻，出动1万多人坚决夺取格罗兹尼。

俄军大部队也不再害怕伤及无辜，而是直接用坦克炮把一栋一栋的建筑轰塌。这种战术造成城内上万平民的死亡，但是的确减少了自己的伤亡。

与此同时，在车臣其他地区，车臣恐怖分子也在活动，袭击俄罗斯军队甚至平民，俄军和车臣人互相报复，都犯下了战争罪。

对格罗兹尼的围攻一直持续到4月初，俄军拿下了格罗兹尼，但车臣政府坚决不投降。

车臣人正面打不过，就又派恐怖分子北上作案，俄罗斯境内的恐袭却一浪高过一浪。

从1995年春天到1996年春天，第一次车臣战争进入剿匪阶段，缺乏特种作战经验的俄军不善于打这种“添油战”，军队的伤亡不断增加，政府压力很大。

虽然在1996年6月，叛军首领杜达耶夫被导弹炸死，但是车臣叛军以巴萨耶夫委领导，继续打游击战。

当时叶利钦正在组织大选，杜达耶夫死后，他立刻飞到车臣，宣布“俄罗斯赢了”，为自己的大选造势。

但实际上，他选择对车臣妥协——当年8月，车臣和俄罗斯停火，俄军撤军。

此战俄军死亡3800多人，受伤17000多人，更恐怖的是有1900多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据后来曝光的材料，这些人中的很多被车臣人俘虏，下场都非常凄惨。

至于车臣军队的伤亡不明，俄方统计有17000多人死亡，但是此战也造成10万平民伤亡，受到了联合国的批评。

四、战争两败俱伤，但车臣有点“伤不起”

车臣和俄罗斯签订停战条约，虽然车臣法理上还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但这两方都知道车臣已经从事实上独立了。

尽管在第一次战争后期，杜达耶夫被俄军的导弹炸死，但随着巴萨耶夫和马斯哈多夫、扬达尔比耶夫等人上位，他们的野心比杜达耶夫还大，一心要占领整个北高加索，并用恐怖袭击搞垮俄罗斯。

1996年后，车臣恐怖分子在俄罗斯境内造成多次恐袭，死伤数百人，国际社会已经在关注车臣的情况，俄罗斯政府也恨得牙痒痒。

车臣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在内部也遭到抵制。如宗教领袖老卡德罗夫在内的领导人立场更温和，他觉得这样下去车臣会成为人类公敌，于是选择和俄罗斯合作。

1999年8月26日，俄罗斯宣布再次出兵车臣，新任总理普京亲自筹划战争，誓要把恐怖主义彻底消灭。

俄军这次整顿军备，从全国各大军区调来精锐部队80000人，以精确制导武器打头，分头向格罗兹尼推进。

在普京的指挥下，俄军改变了战术，争取车臣人反对派的支持，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慢慢蚕食车臣叛军。

此时车臣已经是一盘散沙，大小村庄以部落为单位跟俄军议和，俄军遭到的抵抗少了很多，推进很快。

而车臣军队就是一帮纯步兵，没有空军，也没有国家愿意出售防空武器给他们。

俄罗斯空军对车臣军队的据点狂轰乱炸，苏25战机24小时不间断起飞，车臣军队只能朝着首都逃窜。

1999年10月1日，在把车臣军队炸得差不多之后，普京宣布地面部队开动，再次向格罗兹尼进军。

俄军这次进攻没有给车臣叛军丝毫机会，从1999年12月开始，格罗兹尼围城战长达两个月，一半的时间都在狂轰乱炸。

1月中旬，俄军进攻格罗兹尼市中心，车臣狙击手给俄军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些狙击手很多是外国的雇佣军，击杀一个俄军能得到1000美金的奖励，连俄军格罗兹尼总指挥马洛菲耶夫将军都在格罗兹尼巷战里被狙击手打死。

但是俄军有坦克和装甲车、自行火炮，狙击手打一枪，换来的就是一阵炮轰。渐渐地，那些雇佣兵们也就不敢猖狂了。

2000年2月，俄军装甲兵控制了格罗兹尼市中心，俄军工兵对城内的废墟和地下通道挨个爆破，把所有顽抗的敌人都活埋在瓦砾下。

这时候的格罗兹尼已经是一片废墟，据联合国统计，这是二战结束后，人类被破坏地最彻底的城市。

最后，匪首巴萨耶夫带着7000多人往南逃入高加索山继续顽抗，俄军在牺牲1100多人后，基本稳住了车臣共和国。

2000年春天，亲俄的老卡德罗夫被任命为暂时的车臣总统，俄军开始进山继续围剿叛军，第二次车臣战争的正面对抗仅半年就宣告成功。

两次车臣战争，全世界都在盯着俄罗斯的表现，俄军先败后胜，不仅在国内提振了民族信心，也提高了在国际上的声誉。

但是从2000年开始，俄罗斯被车臣恐怖分子的恐袭搞得焦头烂额，各地的驻军也时常遭到叛军偷袭。

比较著名的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事件，别斯兰人质事件等，都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

在强人普京的要求下，俄军对车臣恐怖分子的围剿持续到2009年春天，直到把躲在山里的车臣恐怖分子基本消灭个干净。

在整个第二次车臣战争期间，俄军共有5000多名士兵阵亡，车臣叛军和恐怖分子有30000多人死亡，另外有50000人以上的平民在战争里伤亡。

两次车臣战争，俄军伤亡8000余人，而车臣却付出了20多万人的代价，对于一个总体人口不到百万的民族来说，这个代价太沉重了。

这也是当年老卡德罗夫要跟俄罗斯合作的理由，他知道俄罗斯一旦认真起来，车臣没有任何胜算，如果真的如卡萨耶夫那样做恐怖分子，车臣民族可能会被灭族。

老卡德罗夫投俄，也给自己的家族赢得了统治车臣的机会，在他死后，他的小儿子小卡德罗夫上位，如今已经统治了车臣15年。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兵伐格罗兹尼——欲速不达的第一次车臣战争》，王金华

2、《铲除“毒瘤”--记俄军第二次车臣战争》，刘学道、石洪

3、《血染的天空 第一次车臣战争中俄军航空兵作战纪实》，宋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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